笑蜀：素质是伪问题，公民素养是真问题

素质与民主的关系问题，《新华日报》七十多年前就讲了，我选入《历史的先声》的驳文，标题就叫做不能以所谓人民素质不高拒绝民主。素质乃先天，素质论因而是对自己同胞的歧视，这套理论早破产了。今天还把这当焦点问题，拿这反反复复炒剩饭，等于拿稻草人放枪逞英勇。

但素质论不成立，不等于素养不是个问题。有公民素养的人越多，变革的力量就越大，变革的品质就越有保障；有公民素养的人越少，变革的力量就越小，变革的品质就越没有保障，专制复辟的可能性就越大；这一判断，已为第三波第四波民主化所充分印证。

所以，素质论是伪问题，公民素养则是真问题。民主需要准备，不是无须任何准备等天上掉馅饼。最重要的准备，就是公民素养的准备。这准备是可行的，因为既是素养，就是可以后天习得的，哪怕在专制社会也有空间，不是非要先有一个民主制度，才能习得公民素养，否则，我们自己的公民素养又是哪来的？而且不要把我们自己当先知，当圣人，不要有道德傲慢智力傲慢，把我们自己超拔于广大的人群之外。我们其实不过是普通人，我们的经验因而有普适性，可以复制。作为普通人的我们能习得，为什么更广大的人群就无法习得？

政治就是数人头。不仅民主转型之后需要数人头，纵然民主转型本身，也需要数人头。把有公民素养的人变得多多的，我们就可以不怒自威。但如果有公民素养的人总是少少的，我们就没有实际的力量，那就喊破天也没用。怎样把有公民素养的人变得多多的，才是最大的真问题，也才是民主转型的关键问题，我们最应致力解决的问题。